豬八戒雖然是小說人物，但好歹也是個男的，怎麼可能會懷孕？在《西遊記》第53回〈禪主吞餐懷鬼孕，黃婆運水解邪胎〉裡，不只豬八戒懷孕，連唐僧都懷孕了，那是因為他們師徒兩人喝了子母河裡的水，過沒多久便覺「疼痛難禁，漸漸肚子大了。用手摸時，似有血團肉塊，不住的骨突骨突亂動。」後來還靠孫悟空到解陽山取得落胎泉，讓他們喝下，方便了幾次，才「住了疼痛，漸漸的銷了腫脹，化了那血團肉塊。」
這當然只是想像。但自古以來，有關「男人懷孕」的想像在中外卻不絕如縷，幾年前，好萊塢電影《魔鬼二世》說的是現代西方人的另一種想像：在電影裡，一向扮演猛男的阿諾史瓦辛格成了科學家，以自己當實驗品進行男人生子計劃，將冷凍卵子植入自己的腹腔，最後剖腹產生下一個可愛的小寶寶。電影有趣的地方是阿諾隨著肚子的日漸增大，體驗到孕婦的種種辛苦、喜悅與煩惱，原本高大魁梧的他竟也因此而變得溫柔善感……。
雖然近年來人類的生殖科技日新月異，但「男人懷孕生子」在目前還是屬於「想像」的階段，但這並不表示它「絕無可能」，事實上，自然界裡就有「雄性懷孕生子」「這檔事，譬如馬，其孵化產子的責任就由雄性負擔，雄海馬的下腹前方有個「孵窩」（育兒袋），在交配後，雌海馬的卵在孵窩裡受精、發育，雄海馬成了「懷孕的爸爸」，大約七週後，大腹便便的雄海馬全身做痙攣性收縮，「生」出數百隻不等的小海馬，整個產程歷時約五至六小時。
這種特殊的生殖型態，使得雄海馬在性行為方面變得比雌海馬小心，牠會慎選牠的性伴侶，而雌海馬則反而較具攻擊性與雜交傾向。譬如有一種海馬就是由雌性「強迫」雄性接受她的愛，雌海馬看到雄海馬時，先繞著雄海馬游泳，展露她炫麗的體色，然後用她有力的尾部抓住雄海馬，前後搖晃，將她的卵注入雄海馬的孵窩內，然後「不負責任」地游走。
這其實是在反映生物學裡的一個通則：不同的生殖型態會產生不同的性行為模式，在生殖過程中負擔較大、投資較大的一方，其性行為會變得較謹慎。因為絕大多數的雄性動物都不必承擔懷孕的重責大任，所以在性方面就顯得比較隨便，這也是豬八戒之所以好色的部分原因，但如果每次性行為都要承擔懷孕的風險，那他可能就不會那麼好色。
（原載湖南《書屋》雜誌 2008年）
發佈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