輯八 人間樂土何處覓 6
美國國父華盛頓砍倒櫻桃樹的故事,家喻戶曉:華盛頓年幼時,父親送給他一把小斧頭
,他想試試斧頭是否鋒利,拿它朝庭院裡的一棵小樹一砍,結果小樹應聲而倒。父親發現小樹被砍倒,既傷心又憤怒地問:「這是一棵很珍貴的櫻桃樹啊!是誰這麼大膽,砍倒我的櫻桃樹?」小小的華盛頓當場承認:「對不起,爸爸!因為我想試試您送給我的小斧頭,所以砍倒這棵寶貴的櫻桃樹,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父親聽後,不僅沒有責怪他,還轉怒為喜,一把抱起華盛頓,說:「好孩子,我很高興啊!因為你不但沒有說謊,而且能勇敢地承認錯誤。我寧願失去這棵樹,也不願見到你成為說謊的孩子!」
雖然有不少人認為這個故事很可能是杜撰的,但卻立意甚佳,因為它在強調誠實的重要性,而且暗示華盛頓從小就品德高尚,所以後來能成為美國國父,值得大家效法。這個故事「美中不足」的地方是:誠實雖然是一種美德,但也是一種自我要求,它讓我們自覺美好,這就是誠實最大的收穫;就像我們在前文〈你的可貴之處〉裡說的,路透把他得到高斯的賞識和贊助,稱為他「誠實的意外收穫」,那真的是「意外」,因為他並不是為了想得到讚美或其它好處「才」誠實的。華盛頓砍倒父親辛苦栽種的櫻桃樹是不對的行為,做錯事就應該受責罰,但華盛頓卻因為誠實就不必再負任何責任,甚至還受到嘉許。這容易造成誤導,讓人產生觀念上的偏差。
美國前總統雷根自己說了他十一歲時的一個故事:有一天,他和朋友一起玩球,卻不慎將鄰居家的玻璃打破了,雷根沒有逃跑,也承認是他打破的。結果鄰居向他索賠十二‧五美元。雷根回去坦白告訴父親經過,然後說:「我不是故意的。」但父親並沒有因此而獎勵他,反而說:「玻璃是你打破的,你要負責賠償。」雷根為難地說:「可是我沒有錢啊!」父親於是拿出十二‧五美元給雷根,說:「這筆錢先借給你,一年後還我。」在賠償鄰居後,雷根只好開始打工賺些零錢,半年後終於把錢還給父親。
有些人也許會認為雷根的父親太無情,十二‧五美元根本沒多少,居然斤斤計較,還要兒子辛苦去工作來還錢。但雷根後來在談到這件事時表示,他很感謝他的父親,因為父親要他自己承擔過失,讓他明白什麼是「責任」。也許這是誠實之外,我們更應該懂得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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