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集 風簷展書讀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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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家鄧肯因家境貧寒,十歲即輟學返家教人跳舞,但她卻很喜歡讀書,每天跋涉遠路到奧克蘭的圖書館借書,經常在夜裡對著燭光,看書看到天亮,她在少女時代就讀遍狄更斯、辛克萊和莎士比亞的作品。後來在巴黎,有一段時間也天天到歌劇院圖書館,把從埃及以迄現代,有關舞蹈的書都讀了一遍。
物理學界的怪傑費曼,說他在小學時代,就自己到圖書館借《實用代數》、《實用三角》等書,回家自行演算。十三歲時,得知圖書館添購《實用微積分》,又立刻去借閱。
圖書館管理員皺著眉頭問他:「小孩子借這種書做什麼?」費曼只好撒謊說是「幫父親借的」。但幾天後,他已比父親懂得更多的微積分。
李遠哲在決定從化工系轉到化學系後,聽說熱力學很重要,為了學習熱力學,他在大一暑假,就和高他兩屆的張昭鼎兩人拿著一本Lewis Randall的書,從第一頁開始唸。雖然英文程度不太好,書的內容也很深,但他們還是一頁一頁唸下去。兩人就這樣在宿舍裡輪流開講,相互質問,花了一個暑假,唸了大半本。
在決定將來要走物理化學的路後,李遠哲除了到物理系去選一些相關的課程外,又和物理系的一些學長們挑了一套三冊的「原子物理」的書,利用晚上的時間在台大二號館輪流開講,相互切磋。他說他用這種方式「唸了不少書」。
鄧肯、費曼和李遠哲三個人讀的書雖然不同,方法也有別,但卻有一個共通的地方,他們讀書循的都是「愛之路」──主動閱讀、學習,而非「義務之路」──被動閱讀、學習。
學校教育很奇怪地把書分為兩種:一是我們有義務要讀的書,也就是教科書;一是我們沒有義務要讀的書,譬如小說。而多數人也因而產生一種奇怪的心態,認為有義務要讀的書,等到需要讀的時候再讀就可以,現在寧可讀些不見得有義務但自己卻喜歡讀的書。結果就出現了兩條讀書路線:一是「義務之路」,一是「愛之路」。
圖書館管理員之所以質問費曼,因為大家認為微積分是學校規定要讀的東西,你只需走「義務之路」,等到上大學以後再讀就可以了。李遠哲和他的友人之所以令人動容,因為那兩本書都不是學校或教授規定要讀的書,「何必自找麻煩去讀它們?」
像鄧肯這種無緣或無福接受學校教育的人,反而比較單純,他們讀書,走的都是「愛之路」而非「義務之路」。其實,只要你喜歡而且有能力吸收,你什麼時候都能主動追求你感興趣的知識,提前以「愛之路」來讀你有義務要讀的書。
書也許有兩種,但正確的讀書之路只有一條,就是「愛之路」,只有主動地去閱讀、學習,你才會較愉快,也較有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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