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10017 變調的「兒子與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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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重新了解女人 17

  女人最無法忍受的是另一個女人想從她手中奪走兒子。

  一位剛結婚不久的女士,向我們夫妻透露她遇到的一個難題:她公公很早就過世,丈夫由婆婆辛苦帶大,母子關係很好。婚後小兩口與婆婆同住,但婆婆似乎很不喜歡她這個媳婦,經常拿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奚落她,而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不管白天或晚上,婆婆都不准她將他們夫妻臥室的門關上。婆婆的理由是:十幾年來,兒子的臥室都是「門雖設而常開」的;如今結了婚,想關上房門就是要避、要防她這個母親和婆婆。

  聽了只能苦笑。理由說得冠冕堂皇,但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破壞兒子和媳婦的親密關係,甚至是在潛意識裡嫉妒他們的親密關係。在苦笑之餘,我向那位女士提起了勞倫斯的長篇小說《兒子與情人》──某個女人在對丈夫感到失望後,轉而將愛轉移到兒子身上,沐浴在母親熱情關愛下的兒子逐漸長大成人,但卻痛苦地發現,每當他對另一個女人產生愛情時,母親即毫不隱瞞地表露出失望和不滿,而使他必須在母親和另一個女人間做一選擇。他不得不犧牲他的愛情,因為母親的份量總是顯得比較大……;最後,這兒子決心拋棄他落入母親的靈魂,開始去尋求激情……。

  小說的情節其實就是勞倫斯跟他母親的關係,還有他愛情生活的真正寫照。我告訴那位女士,所謂「兒子與情人」,其實就是在「母愛」裡摻雜了一點「情愛」,或者說是對「情愛」的一種「悲哀的模仿」。這樣的母親特別容易把兒子當成寶,而無法忍受另一個女人從她手中奪走兒子。

  那位女士似乎聽懂了我的言外之意。她婆婆和她丈夫之間顯然也有着類似的母子關係。一個母親含辛茹苦將兒子撫養長大,兒子是自己的好,也許她認為能匹配她兒子的是「更好的女人」,所以對媳婦會越看越不順眼,但她真正的不滿和焦慮其實是來自媳婦正威脅到她在兒子心目中的地位,「有了老婆就忘了娘」。

  那怎麼辦呢?我告訴那位女士,身為過來人的勞倫斯給普天下過度鍾愛兒子的母親一個良心建議:「一個母親應該明白,她兒子真正的幸福乃在於他和另一個女人的完美關係。」但母親通常是最看不開、放不下的,這時就需要媳婦和兒子對此能多一些同情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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