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部三 讓你成為創造者的十九個特質 18
一個偉大的創造者能夠孤獨,不畏寂寞地傾聽自己內在的聲音;但也能夠合群,與他人及世界站在一起。
佛洛依德表示,他是在「美妙的孤絕」狀態下,形成他精神分析學說的主要觀念,他說:「在思想的領域裡,重大的決定、偉大的發現、問題的解答,都只有在個人孤獨工作時才有可能。」而愛因斯坦當年也是在伯恩專利局附近,一盞遠離物理社群的孤燈下,完成他的相對論的;在成為世界級大師後,他還是說:「我是一匹獨韁的馬,沒有辦法和其他的馬拴在一起工作。」畢卡索雖然創作豐繁,但他在畫畫時卻不喜歡有別人在場(其實,這也是絕大多數藝術家的共通點,像米開蘭基羅,只要有人出現在他的視野中,甚至知道有人在附近,他就無法工作),畢卡索也說:「沒有偉大的孤獨,就沒有一件嚴肅的工作是可能的。」
很多偉大的創造者都喜歡獨處,而且強調孤獨的重要性。從某個角度來看,創造本來就是孤獨的,每個創造者都是「獨力完成」他們的創作,沒有人在旁邊協助、提供意見或鼓掌。但這並不表示創造者要永遠處於孤獨狀態,事實上,佛洛依德在他所謂的「美妙孤絕」階段,還是有一位知心的智性好友——遠在柏林的耳鼻喉科醫師弗萊斯,佛洛依德和他通信頻繁,在信中一再提及他的摸索與困頓、信念與懷疑、興奮與挫折,弗萊斯成了他在這段時間重要的精神支柱。在出版《夢的解析》後,不少年輕學者慕名來到維也納,佛洛依德因而在他家裡成立了「週三心理會」,每個星期三晚上和與會人士定期討論精神分析的各種問題,彼此交換意見,會員人數曾高達二三十人。一九一○年,更在紐倫堡成立國際精神分析學會,把精神分析當作一種社會運動、一個跨國企業來經營。
愛因斯坦在他提出狹義相對論的兩三年前,雖然在伯恩專利局過著看似離群索居的生活,但他也和幾個年輕朋友成立了類似讀書會或沙龍的「奧林匹亞學院」,不定期聚會,交換對各種哲學、文學、藝術、科學的意見,愛因斯坦還是當時的「院長」。而畢卡索在尚未到巴黎的青年時代,就經常和一些年輕的藝術家、詩人在巴塞隆納的「四隻貓酒館」高談闊論,而且還成為圈內的領導人物。這種癖好在他到巴黎的塞納河畔後,並沒有太大的改變。
沒有一個創造者是處於絕對孤獨的狀態,如果他與世隔絕,那世人不僅無法得知他那非凡的觀念和作品,他也會因缺乏與他人的交流、激盪、刺激,而變得孤陋寡聞、創意枯竭。我們應該說,創造者是在必須孤獨的時候能夠孤獨,在應該合群的時候能夠合群的人。
存在主義作家卡繆,在《工作中的藝術家》這篇小說裡說,有一位畫家原本喜歡安靜,對周遭的人和事只保持和藹可親的微笑,他不問世事,專心繪畫。在成名後,大批的朋友、崇拜者和門徒蜂擁而至,他的家變得像菜市場般熱鬧,他和他們討論各種問題而無法專心繪畫。最後,他的聲望盛極而衰,他想重新出發,渴望再創造出偉大而嶄新的作品,於是他一個人躲到閣樓上工作,不受別人打擾也不打擾別人。他不眠不休地辛勤工作,幾天後昏迷在閣樓上。朋友發現他辛勤工作的畫布上空空如也,只在中心處用很小的字母寫了一個字,但不太能確定是solitary(孤獨的),還是solidary(合群的)。
卡繆用高明的象徵手法告訴我們:要成為一個偉大的創造者,孤獨與合群是缺一不可的。什麼時候應該孤獨,不畏寂寞地傾聽自己內在的聲音;什麼時候應該合群,與他人及世界站在一起;而且如何讓這兩者能相輔相成,考驗著每一個準創造者的智慧。
發佈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