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0809 傳統窠臼:在美國鐵路上奔馳的羅馬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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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須打破的十個框框 9

  要佈新,就必須先除舊。而最難以擺脫、最難以除去的「舊」,就是讓人覺得舒適自在的老路、熟悉有效的老方法。

  為經濟學帶來革命性思想的凱因斯說:「人世間最困難的事不在於說服大眾接受新觀念,而是怎樣使他們忘掉舊想法。」無獨有偶,偉大的物理學家蒲朗克也說:「一個科學新真理的勝利,並不是來自讓它的反對者看到真理之光而信服,而是因為它的反對者最後都死光了,熟悉新真理的新世代也已長成。」

  創造是除舊佈新,要佈新,就必須先除舊,而這裡的「舊」,指的主要是舊觀念、傳統、習慣。人腦的特色是它會學習和記憶各種觀念、方法,然後在遇到新問題時,就會率先採用過去有效的觀念、方法來應對。傳統觀念和老方法好比舊鞋,讓人感到熟悉、安穩、自在,在習慣成自然後,甚至讓人覺得舒適、產生依戀,而造成「心理成癮」;要除去它就好像在戒毒一般,會讓人感到焦慮不安、失魂落魄。很多心理學家因此說,習慣和傳統是最難以擺脫的框框,也是創新的最大敵人。

  就交通工具的發展史來看,汽車的發明可以說是一大創新,但我們看早期的汽車,外型的直角很多,阻力很大,為什麼會有這種違反空氣動力學原理的設計?因為它沿襲傳統,也就是過去大家熟悉的馬車外型的翻版。而在顯示轉彎的方向時,最早的汽車是以伸出一根方向軸來顯示它即將右轉或左轉,這種複雜而愚蠢的方法同樣是沿襲了過去馬車要轉彎時,馬車夫伸出揚鞭的手來顯示方向的老方法。

  有人研究美國鐵路的標準軌距到底是怎麼來的,發現那是當初興建鐵路的英國工程師規定的,英國工程師承襲的是英國鐵路所用的標準。而英國鐵路又為什麼會採用那種標準呢?那是為了配合機器模組所能造出的輪軸尺寸,當時所有的車廂(以馬車為主)都使用這種尺寸的輪軸,目的是要配合英國道路的標準規格。而英國道路的規格一開始就是模仿羅馬的道路,那羅馬的道路規格又是怎麼來的呢?原來是為了供雙輪戰車馳騁用的,而羅馬的雙輪戰車則是配合兩匹戰馬去設計的。結果,從羅馬的雙輪戰車到美國鐵路的軌距,「在習俗相沿的軌跡上」,我們看到了傳統思維和舊方法如何左右人們的思考方向。

  傳統思維和舊方法還有它們被忽略的一面:譬如大部分的人都是在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十二點舉行慶祝新年的儀式,但美國有一批俄國移民卻提早三十六小時,在十二月三十日中午就舉行慶祝儀式,為什麼會有這種異於常人的習俗呢?經過查訪才知道,原來是很久以前,當這批移民的祖先還在俄國時,過著窮苦的生活,但窮雖窮,還是得過年,得有個慶祝儀式,他們發現在十二月三十日中午提前慶祝,請樂團或張羅其他事項都比較便宜,所以他們就開始了這項創舉。年復一年,日久就成了一項傳統,即使後來移民到美國,經濟情況已經改善許多,但每年一到過年,想起以前的老習慣,很難改變,所以就繼續保持這個傳統。

  大部分的習慣都是這樣來的,現在所謂的「傳統」其實都是對更早傳統的破壞,它們是特定時空下的一種創新,但所有的創新最後又都變成傳統,當時空改變,傳統觀念或老方法已經失去功能時,多數人還是會緊緊擁抱它們。只有真正有創見的人才能看出傳統的來龍去脈,忘掉傳統,打破傳統,向它們說再見。

  發明汽車引擎、流線型汽車和汽車方向燈的人都很有創意,因為他們是打破舊思維、老方法,向馬車和馬車夫說再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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