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問題,不必再到處去尋找什麼知識了。
——小說家:卡夫卡
繪畫幻想中的性興奮
虐待狂(Sadism)與被虐狂(Masochism)是性變態中常見的兩種類型,兩者有併存於同一人之傾向,即以痛苦加諸他人或加諸自己,而獲得性滿足。這種人通常孤獨而內向,心懷殺害、毀傷、處罰他人或自己的渴望,他們藉幻想或實際行動來滿足這些渴望。當幻想以視覺形式(即繪畫)呈現時,據病人自稱,與自慰幻想能得到同樣的性興奮。
虐待狂與被虐狂患者的繪畫,有如下的特徵:
在內容方面,各式各樣的武器,如手槍、刀、劍、匕首、皮鞭、上吊的繩索等,經常出現。而惡魔、吸血鬼、戴面具或蒙面的人、鬼魂等「人物」也不時上場。受虐待致死的屍體及扭曲的性器官,常被細膩地加以描繪。宗教與精靈的象徵,如十字架、祭壇、墳場、蠟燭等道具亦經常出现。這些內容在畫面上的安排常顯得「擁擠」,藉以達到「不安」與「迫切」的效果。
在色移方面,他們比較喜歡用黑白明顯的對比,如果畫彩色圖,紅色、橘紅色和黑色是常用的顏色,着色的方法則是强烈、清晰而寫實的。
下面我們介紹三個個案和他們的作品:
巫術、燭台與絞架的幻想
托尼在家裡十三個兄弟姊妹中排行第七,據他父親對他的形容,托尼是一個喜歡做白日夢及習慣成自然的撒謊者。他曾因猥褻一個五歲女童而被控,後又因偷竊而被送入少年感化院。
在感化院裡,心理測驗顯示他的智力中等,高度焦慮,並有顯著的神經質傾向。他對巫術和招魂術有濃厚的興趣,並聲稱能和他家族中逝世的人接觸。
他參加院中的繪畫治療,所畫的東西主要是在表現他正在寫的一本小說的情節,這本小說的主題和很多通俗的冒險恐怖故事類似,情節中充滿絞刑、鬼魂、巫術的儀式、蒙面人等。他常選擇小說中能激起恐怖情緒的事件,譬如上吊等,來做為繪畫的內容。
有時候,他會整個融入他所創作的恐怖小說中,小說中的主角經常被潛意識地變成第一人稱,好不容易才再回復原來的第三人稱。
圖七六是托尼在感化院中的作品,燭台及上吊的繩索是經常出現在此類患者畫中的道具。
對小女孩的虐待性幻想
病人阿力克斯三十一歲,因焦慮與惶惑而到精神科門診應診,據他自白,他經常對年輕的小女孩有不能自已的性幻想,同時,他恐懼有一天會殺死他太太,因為在與他太太性交時,他常將手壓在她的頸部,直到她暫時喪失意識為止。
他有一子二女,據他說,在撫愛他女兒及其他小女孩時,他曾經驗到性快感。他自慰幻想的對象常是十一歲左右的小女孩,他說他想對年輕的小女孩做一項實驗,看看幾歲即能性交。
他相信招魂術,但心理測驗顯示,除了有神經質的傾向外,沒有思想異常的跡象。在治療期間,他接受繪畫療法。他的畫有很多是在描述「死後的生活」。圖七七是一再出現在他夢中的景像,畫面中央為一女性陰道,陰道入口處有一排尖銳的牙齒,而陰道外圍則由一條吊人索套住,左下角則是他的自畫像。
雙性症的折磨者
病人羅勃,十九歲時向醫師透露,他有模糊的性焦慮。他抱怨他的生殖器正在萎縮,有時候像冰一般冷。
醫師將他診斷為「單純性精神分裂症」,據他回憶,在他五歲時,有一次自己的褲子濕了,母親拿他姊姊的褲子給他穿,他即經驗到性興奮。十一歲時,他常常偷換穿上姊姊的衣服,同時開始對恐怖電影產生濃厚的興趣。
心理測驗顯示羅勃有焦慮的存在,並有比常人為高的神經質傾向,他向醫師生動地描述他那經常而强迫性的幻想,他渴望謀殺及醜名,他細膩地描述他想像中謀殺的每個細節,而對受害者没有任何歉疚的感覺,他說他對任何人都沒有感情,雖然有多次嘗試,但他都無法與異性性交。
他對恐怖電影、色情雜誌及戰爭小說有濃厚的興趣,且花相當多的時間在繪畫上,繪畫的內容以虐待式的折磨和殺害為主,羅勃自稱,在描繪這些形象時,能使他獲得興奮的感覺。
從他的畫中亦可看出「雙性症」(bisexualism)的跡象,在很多畫中,他都將自己畫成半男半女的雙性人。臉部、頭髮和衣着是女性化的,但褲子上又可看出陰莖的鼓起。在畫中出現的大多數女人都是奴隸,戴上手銬腳鍊,受一位穿女警或德軍服装、男性化的女同性戀者的折磨,惡魔或巫術儀式的醜怪場面也經常出现(圖七八),對被毀傷的性器官做解剖學上的細膩描繪是終極死亡的象徵。圖七八所顯示的風格和窘迫,可以看出他幻想強烈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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