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療癒：解脫虛妄的煩惱 6
私欲會讓人產生邪見
惠能所說的「戒香」，包含「無非、無惡、無嫉妒、無貪嗔、無劫害」等項目，前文談的是「無非、無惡」，本文將重點放在「無貪嗔、無劫害」上頭，也就是我們在待人接物時，不要先心存貪嗔的私欲，不要有劫害他人的念頭。
因為這些私欲和念頭會讓我們產生邪見，而成為煩惱的根源，所以同樣要引以為戒。對個人來說，要如何面對這一類的苦惱，並加以化解，得到自我的療癒，顯然是一個更大的考驗。我們就先看下面這個故事：
德國最長壽男人的故事
在二○○六年，一○九歲的羅伯特‧米爾是當時德國最長壽的男人，媒體除了請教他的長壽祕訣外，也對他漫長人生中的點點滴滴很感興趣。在記者的不斷挖掘下，他透露了一件以前從未向人提起的祕辛：
羅伯特是個血統純正的德國人，他的鄰居兼好友約索夫則是個猶太人。在二戰期間的某天深夜，約索夫突然來找他，請他在自己發生不幸時能代為照顧妻兒，並交給他五萬馬克，託他保管。約索夫說因為怕妻兒受不了納粹折磨而供出保管者的名字，所以連他們都不知道有這筆錢。
第二天，約索夫就被納粹送進了集中營。隔天，他的妻子和孩子也都被帶走了，從此音訊全無。為求安穩，羅伯特以個人名義將五萬馬克分開來存在四家銀行裡，因為怕走漏風聲惹來麻煩，他也沒將這件事告訴家人。但直到二戰結束，都沒有約索夫一家人的任何消息，他想很可能他們全家都罹難了，那筆錢看來是無法歸還了，但他一直沒有動用它們。
一九六五年，六十八歲的羅伯特生活突然陷入困境，他和兒子經營的工廠倒閉，妻子又摔斷了腿。他想到約索夫的那五萬馬克，但就在他準備到銀行提款時，忽然在報上看到一篇紀念反法西斯戰爭勝利二十周年的文章，作者署名安迪‧約索夫。從文章的內容來看，他斷定這位作者就是好友的小兒子。
他一下子陷入了天人交戰：他是要將巨款歸還根本不知道有這筆錢的安迪‧約索夫？還是要用它來拯救自己和家人？從未失眠的他，接連三個晚上沒有睡好覺。最後他選擇了前者，想辦法聯絡上安迪‧約索夫，並將代為保管的巨款還給他。羅伯特也因此放下了心裡的一塊石頭，又能安安穩穩地睡覺，而且還成為德國在新世紀最長壽的男人。
「天人交戰」的禪學觀
羅伯特的長壽祕訣除了他自己所說的「家族基因、飲食簡單、偶爾喝點紅葡萄酒」外，他特別提起的那個能讓他睡好覺的抉擇更是一個重要的因素。但這個抉擇並非信手拈來，而是經過漫長的「天人交戰」。
從禪宗的角度來看，「天」指的是他的清淨自性，而「人」則是他的貪嗔、劫害私欲。這次的「天人交戰」讓他感到苦惱，而且很可能是他一生所經歷的最大苦惱，但在連續三個晚上睡不著覺後，羅伯特作出了被世人稱為「良心」的抉擇，其實也就是在自己心中點燃「戒香」，顯現「清淨自性」的抉擇，將五萬馬克歸還安迪‧約索夫，如心中巨石般的煩惱也隨之一掃而空。
來自清淨自性的抉擇就是智慧的抉擇
如果羅伯特在安迪．約索夫出現時，貪嗔和劫害的私念戰勝了清淨自性，而用他代為保管的巨款來拯救自己的家族，生活也許能過得好一點，但卻可能因一再地天人交戰與隨之而來的罪惡感而苦惱一輩子，不得安眠，搞得身心俱疲，而提早一命嗚呼，怎麼有可能成為德國最長壽的男人？所以，來自「清淨自性」的抉擇，其實也是個「智慧」的抉擇，來自「般若之智」的抉擇。
在人生的旅途中，有無數關口在等著你，等著你作出抉擇。你是迷還是悟？是要煩惱還是清淨？它們在考驗你的私欲，但也在考驗你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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