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1038 不舍晝夜:感恩過去、希望未來、把握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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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在流變中,構築多彩的人生 8

  把人生分成幾個階段,只是一種方便的說法。人生並非靜止,更是不可切割,孔子說:「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子罕)人生其實是不停在流動的一個過程,雖然可以分為過去、當下與未來三個部份,但當下是不斷在移動的,過去的歲月越來越長,而未來的時光則越來越短。

  不管你現在位於生命之流的哪一個點,你對自己的人生滿意不滿意,要讓生命能顯出意義,關鍵還是在於你如何看待你的過去、當下與未來。

學會忘懷,不要再懸念過去

  當孔子周遊列國抵達楚國後,楚國的狂人接輿從孔子的車旁走過,邊唱邊說:「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微子)意思是「鳳凰啊!鳳凰啊!你的德運怎麽這麽衰敗?過去的已經無可挽回,未來的還可以補救。算了吧!算了吧!現在從政的人都很危險!」這是在勸孔子要體察世局,「即時回頭」。

  的確,「往者不可諫」,不管你過去付出了多少心血,做過多少荒唐事,現在再怎麼嗟嘆、懊悔也無濟於事。雖然說「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但在根據過去的經驗調整未來的方向後,我們就應該學會忘懷,特別是過去的種種挫折與不幸。一直懸念著過去,就好像揹負著無形的鎖鏈往前行,你會走得很沉重,走不遠也走不快。

以開朗的心情看待自己的過去

  其實,我們可以用一種更開朗、正面的心態來看過去。孔子早年喪父、生活貧困,很多人對這樣的際遇都會心生怨懟,甚至把今天的不如意怪罪到過去的不幸上頭,但孔子卻說:「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子罕)貧賤的生活讓他學會了很多實用的技能,後來反而得到「多能」的讚譽。

  有些人對自己的懷才不遇也是抱怨連連,但孔子對他個人的仕途多艱,卻反而說:「吾不試,故藝。」(子罕)他因為沒有在政治上被重用,所以有時間學些其他的東西,結果反而變得多才多藝。「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換個角度看,遺憾就成了好處。

  就好像有的人看到一個「甜甜圈」,有的人卻只看到一個「窟窿」,角度和心態不同,會讓人看到不一樣的東西。每個人的過去都相當複雜,五味雜陳,如果你從負面的角度、用陰鬱的心態去看,那你就會看到很多讓人覺得不幸、丟臉的傷心事;如果你從正面的角度、用開朗的心態去看,那你就會發現不少讓人感到欣慰、美好的歡心事。孔子就是這樣回顧他的過去,讓他對過去常存「感恩」之心,更加「珍惜」過去的種種,而能以輕鬆愉快的心情邁向未來。

人人都有一個潔白無瑕的未來

  「來者猶可追」,不管你有什麼樣的過去,你都有一個潔白無瑕的未來;不管過去讓你多麼失望,你都必須對未來懷抱希望。孔子為了實現他的政治抱負而周遊列國,雖然四處碰壁,但他還是說:「茍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子路)就是這樣的希望妝點並照亮他的前程,讓他滿懷熱情與信心,繼續向前行。

  當有人稱讚孔子是個「聖人」與「仁人」時,孔子說:「若聖與仁,則吾豈敢?」(述而)他覺得自己擔受不起,雖然他如此自謙,但聖與仁正是他人生的終極目標,它們看似不可能的任務,而始終不放棄的希望卻也使他「為之不厭,誨人不倦」。

  即使自己的生命有限,無法完成所有的願望,但他對未來的人和社會依然充滿了希望與期待,正所謂「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子罕)因為有了這樣的希望和期待,而使他能樂觀地看待各種橫逆,認為受挫只是暫時的,整個社會終將變得越來越好。

必須將力量用在當下

  但不管你對未來懷抱多少希望,你還是必須將力量用在當下,因為當下是唯一存在的時間,也是你唯一可以掌握的時間。孔子的「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子罕)不只是在感嘆時間的消逝,更有「把握當下」的意思,因為流水無時無刻都在動,不曾稍歇;我們也應該念茲在茲,自強不息。

  而最理想的狀態是全神專注於當下的工作,不再注意周遭的一切,渾然忘我,忘記了過去,也忘記了未來,也就是孔子所說的「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述而)能夠把握每個當下,專心做好應該做的事,盡其在我,自然會有一種愉悅感。

不停止追尋,生命就會充滿活力與意義

  如果你想對你的人生感到滿意,那不管你現在位於生命之流的哪一個點,你都應該以感恩的心情看待你的過去,用希望和期待來面對未來,而全神貫注於當下的工作,因為對過去和未來真正的慷慨,就是把一切都給予當下。

  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在,你都不應該停止你生命的追尋,劇作家王爾德說:「人生有兩種悲劇:一是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一是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固然讓人失落;得到了卻發現它沒有原先想像的美好,同樣讓人失落。如果是這樣,那人生還有什麼意思呢?其實,王爾德真正的意思是:不管得到或得不到,都意味著當事者已經不再追尋;所以,真正的「悲劇」是停止追求,不再期盼。從這個角度來看,直到死前還依然在追尋的孔子,其實是相當幸福的。

  人生真正的幸福、最大的樂趣,是在還不知道「能得到或者得不到」的追求與期盼過程中,只要你還繼續在追尋,你的生命就會充滿活力與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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