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性愛糾葛中的滄桑 18
性與道德，在我們內心和社會上不斷互相騷擾着。
夜裡，一位女士和一名男子同行於僻靜的鄉間小路。男子肩上背着一個大桶，左手提着一只雞，右手則拿着一根拐杖，同時還牽着一頭羊。女士說：「我不敢跟你一道走。說不定你會想吻我。」男子失笑說：「我帶着這麼多東西，怎麼可能？」女士不安地說：「如果你把拐杖插在地上，將羊拴在上面；而把雞放進桶子裡呢？」
這則笑話的「笑果」要看你如何解讀。有人會認為笑話中的女士「真會想」，而只有心中充滿「性意念」的人才能設想出這種「方法」；但有人可能會認為這個笑話是在「調侃」甚至「侮辱」女性，因為它暗示很多女人其實都是「假正經」，自己很「色」，卻怪罪到男人頭上來。
有一份調查資料說，在中國有84％的女性遭受過不同形式的性騷擾。比例相當高，但比例的多寡跟性騷擾的界定和當事者的感受有關，若從寬定義，那麼舉凡不受對方歡迎的口頭或肢體上的性表示、挑逗、侵犯或要挾都屬之，但若仔細推敲，其中卻有很多模糊地帶和誤區。就像前述笑話所顯示的，若碰到「想太多」或「想得太嚴肅」的女士，那麼很多男人「言者無心」的話，在「聽者有意」之下，就都成了「挑逗」或「侮辱」，也就是「性騷擾」。
我有一個朋友玩世不恭，喜歡在同事面前講些葷笑話，一位女同事在笑得花枝亂顫後，經常故意板起臉孔說：「小心我告你性騷擾！」而我那位朋友也總是故作惶恐狀說：「拜托妳不要對我進行道德騷擾好嗎？」男人對女人性騷擾當然是不應該，但要男人一看到女人就必須提高警覺，謹言慎行、克己復禮、止於至善……，這是否也是在對男人進行「道德騷擾」呢？事實上，我這位朋友就抱怨他經常受到時髦女性的「道德騷擾」，當他遇到穿着清涼或香噴噴的女人時，視覺和嗅覺刺激讓他心猿意馬，但他總是提醒自己：「我不能想入非非，我要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我不能見色忘德，我要移色作德……。」不過最後總是喟然而嘆：「唉，我真是一個無德的人，但我為什麼要平白受到這種道德騷擾和考驗呢？」
也許，他「想太多」了；但也許，「性」與「道德」本就在我們內心和社會上不斷互相「騷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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