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流露真摯的感情 6
為什麼有些人看起來整天都高高興興的，有些人卻老是悶悶不樂？也許是他們有不同的人生遭遇，但更主要的原因他們有不同的心境。知名的美國影星莎朗‧史東說：「真正的快樂來自內心，沒有人能給你快樂。」你不只能給自己快樂，而且能給別人快樂，為周邊的事物染上快樂的色彩。莊子與惠施曾發生有名的「濠樑之辯」：
莊子和惠施在濠水的一座橋上漫步。莊子看著水裡的鯈魚，說：「鯈魚在水裡悠然自得，這是魚的快樂啊！」惠施說：「你不是魚，怎麼知道魚的快樂呢？」莊子回答：「你不是我，怎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呢？」惠施反駁說：「我不是你，所以不知道你；但你也不是魚，因此你也無法知道魚是不是快樂。」莊子說：「請回到我們開頭的話題。你問『你怎麼知道魚的快樂』云云，這就表示你已經肯定了我知道魚的快樂了。我是在濠橋上知道的。」①
在這個家喻戶曉的故事裡，很多人都把焦點放在莊子和惠施辯論背後的思想上頭，譬如感性對理性、先驗對經驗、右腦對左腦等等，然後大談兩者的優劣勝負。其實，簡單點看，這只是一個在談「快樂」的故事，它想告訴我們的是：有一顆快樂的心的莊子看到自在悠游的魚兒，覺得魚跟他一樣是快樂的，但陷溺在思辯邏輯裡，一心想在辯論裡壓倒莊子的惠施迷失了自性，而無法感受這種單純的快樂。
有人將莊子的能感受到魚的快樂稱為「移情作用」，在所有的情緒中，快樂是最能產生「移情作用」、也最具有正面效果的情緒。內心快樂的人，看什麼東西都是快樂的，各種情境也都可以成為他快樂泉源。
在一九八一年美國職棒大聯盟的例行賽期間，由拉蘇達領軍的洛杉磯道奇隊慘敗於休士頓太空人隊之手， 隔天，拉蘇達去上知名脫口秀主持人賴利‧金的電視節目，看他的表現和熱情，根本感覺不到他是個敗戰經理。賴利‧金忍不住問他：「你怎麼能夠這樣開心？」拉蘇達回答說：「要說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當然是我手下的球隊贏球的那一天；至於第二開心的日子，便是我的球隊輸球的日子。」因為對拉蘇達來說，人生只有兩種日子：「有些日子我快樂，另些日子我特別快樂。」這位拉蘇達可以說是莊子快樂哲學的奉行者，只要你有一顆快樂的心，那麼你不僅較不會受環境影響，而且還能「以心轉境」，將各種失意、打擊轉化成「另一種快樂」。正是所謂：
古時候得道的人，窮困時也快樂，通達時也快樂。所歡樂的不是窮困和通達，只要心中存在大道，那麼困窮通達就好像寒暑風雨的循序變化。所以許由能自娛於穎陽水邊，共伯可自得於丘首山上。②
就像寒暑風雨只是自然的不同面貌，人生的貴賤窮達、塵世的起伏轉折，也只是心中快樂的不同面貌。心情快樂，則事事合意，人生也就跟著得意。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滿意的呢？而它卻存乎一心，不假外求。
原文
①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莊子曰：「儵魚出游從容，是魚之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莊子曰：「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魚樂』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秋水）
②古之得道者，窮亦樂，通亦樂。所樂非窮通也，道德於此，則窮通爲寒暑風雨之序矣。故許由娛于潁陽而共伯得乎丘首。（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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