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0678 把你的心拿來

●禪是一種心理治療 2

　　心靈不安，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它的虛妄。

　　一日，慧可對初祖達摩說：「弟子的心不得安寧，請師父替我安心。」

　　達摩說：「把你的心拿來，我替你安。」

　　慧可說：「我找來找去，找不到我的心。」

　　達摩說：「好，我已經把你的心安好了。」

　　達摩不像現代西方心理治療學家，盤問慧可如何不安、又為什麼不安，而是單刀直入，讓他自己體悟他自認為不得安寧，但卻拿不出來的那個「心」其實是虛妄的，也就是妄心（識心）。認識它的虛妄，是讓它安定、平靜下來的第一步。

　　一位在家居士，來禮拜二祖慧可，說：「弟子患有風濕病，請和尚幫我懺悔化解罪孽。」

　　慧可說：「把你的罪孽拿來，我替你來懺悔。」

　　居士愣了好一會，說：「我找不到我的罪孽。」

　　慧可說：「我已經把你的罪孽化解乾淨了，但你適宜出家為僧，皈依佛法僧三寶。」

　　居士說：「今天見到和尚您，我已經曉得什麼是僧了。但還不曉得什麼是佛？什麼是法？」

　　慧可說：「心就是佛，心就是法。法和佛是一回事，出家為僧也是一樣。」

　　

　　慧可的懺罪跟達摩的安心，方法如出一轍，但重點在後半段：佛、法、僧三寶在本質上並無二致，都是心的表現。這個「心」指的是我們前面已一再提到的真心、自性。自性就是佛性，真心是常安的，它本自清淨，能生萬法。

　　真心不在別處，就在妄心裡頭，因為真心、妄心本是一體。只要去除妄心或歇下識心，就能讓真心顯現，而它就是佛，就是法。這個去妄存真的工夫，就是明心見性。那位居士在慧可的開示下，皈依三寶，出家為僧，他就是禪宗的三祖僧燦。

　　不管你是感到焦慮不安，或自覺罪孽深重，禪要告訴你的是，它們都只是妄心所生的無明煩惱，你還有一個自在無礙常安的真心，它才是你的本來面目。治療，就是去妄存真，明心見性，轉識成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