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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是一種自然回歸 7
只有拘謹的人，沒有拘謹的動物。
有一天，百丈禪師問黃檗禪師：「你到哪兒去了？」
黃檗說：「到大雄山採蘑菇去了。」
百丈問：「看見老虎了嗎？」
黃檗就學老虎發出吼聲，百丈立刻抄起身邊的一把頭，擺出揮砍的架勢。說時遲那時快，黃檗啪的一聲打了百丈一個耳光。百丈笑嘻嘻地走了。
上堂的時候，百丈說：「大雄山下有一隻老虎，你們大家都要當心點，老漢今天被咬了一口。」
兩位禪師沒大沒小，看起來像是在演猴戲，其中也許有難以言傳的禪機，但我們能清楚意會的是他們這種擺脫個人身段和形象，縱情揮灑的演出，讓人覺得非常活潑、生動、有趣。
有一天，南峰禪師去參見圓悟禪師，腳剛踏進門，圓悟急呼：「看腳下！」
南峰連忙拍了柱子一下。
圓悟說：「你何不著實說一句？」
南峰便說：「師父搖頭，弟子擺尾。」
圓悟隨即又說：「你擺擺尾讓我看看。」
南峰就地翻了個跟斗，圓悟看了大笑。
兩位禪師的對話似乎也令人難以理解，但無法理解又何妨。一個「就地翻個跟斗」，一個「看了大笑」，可能更吸引人，也更重要。禪並不期待你的理解，甚至當你想要理解而陷入沉思時，禪師會以「德山棒，臨濟喝」給你當頭一棒，在你耳邊做獅子吼。
自然主義哲學家盧梭說：「沉思的人是變了質的動物。」有人說人類失去了樂園，「失樂園」的一個意思是：人們離開了自然界的「野生動物園」，壓抑身為猿類的某些純真、隨性的本能，而失去了應有的歡樂和自在。
想想看你已經多久沒有翻跟斗、沒有大笑，或者像前面黃檗一樣發出吼聲了？
清醒吧，沉思的人；隨性一點吧，變了質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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