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禪是一種對立超越 9
心如止水,很有本領。只是容易發臭,讓人皺眉。
有個老太婆供養一個和尚,給他房子住,每天還叫一個妙齡少女送飯去給他吃。
如此經過三年,有一天,老太婆教少女送飯去時,緊緊抱住和尚,然後問他:「我這樣抱著你,你感覺如何?」
當少女依法炮製時,和尚說:「我的感覺就好像枯槁的樹木靠在冰冷的岩石邊,妳再抱我三年,我也不會心熱。」
少女回報老太婆。老太婆說:「沒想到我三年來供養的是一個俗漢!」於是將和尚趕走。
和尚以守色戒,心定如止水,不起一絲漣漪自詡,但這種「戒」和「定」,是所謂的「枯禪」。棄絕一切想望,把自己修煉得如槁木死灰,對任何刺激都毫無反應,跟死人有什麼兩樣?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它,完全下值得羨慕,也不值得鼓勵。這是誤入歧途,難怪老太婆會將他趕走。
不過這個故事還有後話:
和尚在四處托缽三年後,又回到老太婆處,懇請能再度收留他。於是老太婆又給他一間房子住,再叫同一個少女送飯去供養他。
然後,少女又依老太婆吩咐,如法炮製,緊緊抱住和尚,問說:「現在你感覺如何?」
和尚說:「天知,地知,妳知,我知,但就是不要讓那老太婆知道。」
少女回報老太婆,老太婆高興地說:「他總算開悟了!」
這次和尚的說法完全是個偷香竊玉老手的口吻,為什麼老太婆反而說他「開悟」了呢?因為和尚已由「定」生「慧」,變聰明活潑了,好似枯木逢春,再度欣欣向榮;一灘死水又變成了一股活泉。這不是說他色心大動,準備縱慾而為,而是老太婆想用一個陷阱、一個難題來考驗他,他就「賣個關子」,不「隨妳跳舞」,不告訴妳,妳要知道妳自個去想辦法吧!
戒、定、慧,是修行的三境界,所謂開悟,就是由戒生定,由定發慧,有戒有定又有慧,這樣才功德圓滿。沒有慧的戒與定,是跟自己過不去,也讓人皺眉,徒增這個世界的苦。那不叫修行,那叫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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