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是一種對立超越 5
跟你一樣,比去年多一歲。
武則天徵召慧安禪師到長安,敬禮有加。
有一天,她問慧安:「大師您多大年紀了?」
慧安說:「我不記得了。」
武則天奇怪:「怎麼自己的歲數都不記得了?」
慧安說:「生命有生有死,就好像繞著圓圈在循環。圓圈沒有起點,也沒有盡頭,還要記什麼歲數呢?何況我的心在其中如水一般,不斷流動,沒有間隙,若看到有什麼泡沫忽生忽滅,那也只是一種虛幻的思想罷了。人從初有意識到此身毀滅,也是如此,有什麼年月可記呢?」
有的人「不想」記自己幾歲,因為他太在意時間的度量。有的人則是「不必」記自己幾歲,因為他認為時間的度量只是一種幻覺。
說時間的推移只是世人的幻覺,難免令人起疑,不得不請出愛因斯坦來壓一下陣腳。物理學家米契爾‧貝索去世時,愛因斯坦寫了一封信給貝索的遺孀:
「米契爾已先我一步離開這個奇異的世界,但這並不代表什麼。對我們這些徹悟的物理學家來說,過去、現在和未來的區分,只不過是幻覺而已,雖然它是那樣地深入人心。」
也許,愛因斯坦說的沒錯。但也許,我們還可以有另一種觀點:
一個旅人來到山裡,遇到一個正在牧羊的老人。
旅人問:「老先生,您有幾隻羊?」
老人回答說:「一百三十七隻。」
「那您多大歲數了?」
「我不記得了。」
「這真是奇怪呀!老先生,」旅人說:「您對羊的數目記得一清二楚,怎麼對自己的歲數反而記不得呢?」
老人一臉正色地說:「年輕人,你要知道,羊的數目如果記不得,萬一被人偷了幾隻,你也不會曉得。但誰能偷我的歲數呢?所以我從不理會。」
如果你覺得人生有太多負荷,心情沈重,那恐怕是因為你記得太多不必記、或者應該遺忘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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