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禪是一種特立獨行 2
為什麼你無法看得比別人遠?因為有一個巨人站在你的肩膀上,壓得你抬不起頭來。
丹霞禪師經過慧林寺時,因天氣嚴寒,就拿寺中的木雕佛像燒火取暖。
寺裡的住持看到了,出聲罵說:「你怎麼能燒我的佛像!」
丹霞用禪杖撥一撥灰,說:「我是在燒舍利子。」
住持說:「木佛哪有什麼舍利子?」
丹霞說:「既然沒有舍利子,那就再拿兩尊來燒!」
有一個修行者隨法師進入佛殿,竟然對著佛像吐痰。
「哪裡都可以吐痰,你為什麼偏要對著佛像吐痰?」法師生氣地說。
「你告訴我哪邊沒有佛,可以讓我吐痰。」修行者說。
法師為之語塞。
燒木佛或對佛像吐痰,實在太過放肆。丹霞禪師和行者也許是想以行動來打破世人對偶像崇拜、依戀與敬畏的執念,不過手段似乎太激烈了一點,其他佛教徒很少這樣做。
偶像要感染一個人,必先令他崇拜;要束縛一個人,必先令他依戀;要威嚇一個人,必先令他敬畏;要毀滅一個人,必先令他執著。呵佛罵祖的禪師特別多,但與其說這是他們要打倒偶像,不如說他們是想擺脫權威的束縛,甩掉站在他們肩膀上的巨人。他們要抬頭挺胸,用自己的方式走自己的路。所謂「丈夫自有冲天志,不向佛陀行處行」是也。
翠微無學禪師是丹霞禪師的弟子。
某日,有和尚看見他拿食物供奉羅漢,問說:「你師父丹霞燒了木佛,你卻拿食物供奉木羅漢,這是怎麼回事?」
翠微說:「他願意燒,就讓他燒,但他永遠不能把佛燒成灰。至於我,我就是要供奉羅漢。」
對徒弟來說,師父是權威、是偶像;師父燒木佛,徒弟若跟著燒木佛,這就成了跟屁蟲。師父反偶像而燒木佛,徒弟就反師父而不燒木佛,而且還虔誠供奉木佛。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這才是真正自己做主,真正特立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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