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06041 多少菩提多少樹

●禪是一種心靈解放 4

　　禪師說：「應無所住」，股票分析師說：「不要被套牢。」

　　一日，五祖要門下眾僧各作一偈，表明各人心得，並準備把衣缽傳給領會佛法要旨者。

　　上座神秀於是在壁廊上寫了一首偈子：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

　　　　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楞伽經》上說：「自性本淨，塵勞所污。」神秀大概因此而認為，為了保持自性的清淨，就要勤加拂拭（修行），不要沾惹塵埃。但五祖看到了，卻說這首偈子「未見本性」，不過後代僧徒可以「依此法修行」。

　　在碓房舂米的慧能，聽到眾僧傳誦神秀的偈子，覺得還不徹底，於是請人替他在壁廊上另寫一首偈子：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五祖看到了，用袖子擦掉，說：「這也未見本性」，但當晚就召慧能入室，傳授衣缽心法。五祖將衣缽傳給慧能，顯然是認為慧能的領略較深，但為什麼還是說他「未見本性」呢？

　　從有無的角度來看，神秀的偈子是「偏有」，而慧能的偈子則「偏無」，儘管能看到「無」是比只看到「有」更高的境界，但畢竟還是「偏」。諸相宛然，你眼前的桌子、明鏡台明明是具體的存在，你怎麼可以說「本來無一物」呢？

　　真正的見性，是五祖為慧能講解的──也就是《金剛經》上所說的「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不偏有也不偏無，不住（停留、依戀）有也不住無，有無相生，有來有去，無來無往，這才是「生其心」，真心的作用是活潑的。

　　用現代術語來說，神秀和慧能的觀點就好像股票市場的「多空交戰」，有人「看多」，有人「看空」，但要明心見性，如魚得水，悠遊自在，最好是「無所住」──不要被任何一種說法「套牢」。

　　不管是買賣股票、進出社會或俯仰人生，這都是獲得大自在的不二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