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禪是一種自我瞭解 6
你心中有一個隱藏的旁觀者,對你所想的一切一清二楚,對你所做的一切了了分明。
雲巖正在掃地,溈山看到了,說:「你太忙了吧!」
雲巖說:「有一個不忙的。」
溈山:「這樣就有第二個月亮了。」
雲巖豎起掃帚說:「那這個是第幾個月亮?」
溈山低頭而去。
後來,玄沙聽到這件事,說:「這正是第二個月亮啊!」
雲巖說他「有一個我忙,另一個我不忙」,意思是說,在忙的是識心或妄我,而不忙的則是真心、自性或真我。溈山則指出識心與真心不應有所分別,否則就是有「兩個月亮」。
接下來的質問和回應是什麼意思,乃禪門家務事,暫且不必細究。令人感興趣的是雲巖這種表示人有兩個心或兩個我的方式,跟當代的催眠實驗有異曲同工之妙。
很多人都知道,催眠術神奇的地方是,一個人在被催眠後,就好像失去自我意識和自由意志,完全遵照催眠師的指令去表現,他要你學狗叫,你就會像狗般叫個不停;但在解除催眠後,你對剛剛所發生的事卻又都好像「毫無記憶」。其實,人類心靈比我們想像的還要複雜:
史丹福大學心理系的希加德教授是催眠大師。
他在將人催眠,讓對方好像喪失自我意識而完全聽命於他後,會忽然柔聲問被催眠者:
「你雖然已被我催眠,但你體內是否還有『某一部分』對這一切都很清楚?如果有,請把你右手的食指伸出來。」
結果,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個好像行屍走肉的被催眠者真的伸出他右手的食指。
希加德將躲在心靈暗處,對發生的一切一清二楚的那一部分心靈稱為「隱藏的旁觀者」或「另一個自我」。「他」,也就是雲巖所說的「另一個不忙的」,或者其他禪師所說的自性、真我、無位真人。
真我,一直清閑地端坐在我們心中,默默地觀察被催眠的我們為這個為那個而忙碌。也許,我們該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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