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0521 僧尼孽海──色相難離非非想(故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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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一三四 沙彌想老虎

  五台山有一位禪師,收了一個徒弟,小沙彌三歲就上五台山,師徒兩人在山頂修行,一直沒有下過山。十多年後,老禪師才帶著徒弟到山下見世面。

  沙彌在看到牛、馬、雞、狗等禽畜都不認識,老禪師於是一一指點,告訴徒弟說:「這是牛,可以耕田;這是馬,可以當坐椅;那是雞和狗,可以報曉、看門。」沙彌頻頻點頭。不久,一位妙齡少女從旁經過,沙彌吃驚地師父:「這又是什麼東西?」老禪師擔心他動了凡心,一臉嚴肅地說:「那叫做老虎,人若靠近她,就會被咬死,屍骨無存。」沙彌聽了,也頻頻點頭。

  到了晚上,回到山上後,老禪師問徒弟:「你今天到山下見識了很多東西,如今心上可有什麼想念不忘的?」沙彌回答說:「其他東西我都不想,只想那會吃人的老虎;心裡總覺得捨不得她!」 (續子不語;清‧袁枚)

    故事一三五 和尚抱鼓

  西湖寺廟,香火鼎盛,每逢初一十五,來燒香遊覽的仕女如雲。寺裡有不少和尚缺乏定性,看到女色就心動,老和尚告誡他們說:「出家人的五戒三規裡,以色戒最為嚴厲,我看你們見色心動,性情不定,不是出家人應有的道理。以後每逢初一十五在禪堂打坐時,你們每個人懷中都需抱著一個小鼓,如果看到女色,懷中小鼓咚咚作響的,就表示心動,必須打四十下戒尺,我也跟你們一樣。」眾和尚聽了,點頭稱是。

  到了下月初一,眾和尚進入禪堂,都懷中抱鼓靜坐,老和尚坐在中間,其他的則分列兩旁。不久,即見粉白黛綠、花枝招展的仕女們姍姍入寺,當她們走到眾和尚面前時,就聽到眾和尚懷中的小鼓次第作響,咚咚之聲不絕於耳,只有老和尚寂然不動,全無聲響。眾和尚不禁讚嘆:「到底還是老和尚心空性定,道行高深,否則怎能如此不為所動?」大家紛紛上前,打開老和尚懷中的小鼓一瞧,想不到他的「小和尚」已堅挺地貫穿皮革,戳進小鼓裡拔不出來了,眾和尚見狀,轟然大笑做鳥獸散。(一見哈哈笑;明‧馮夢龍)

    故事一三六 美女與和尚

  蘇州和尚慧貞說,浙江有一位和尚虔心向佛,立志精進,誓願堅苦。某夜,有一位美艷女子在門外窺探,和尚心知魔至,但卻對之視而不見,置若罔聞。美女露出各種媚態蠱惑,始終無法靠近和尚的禪榻。此後,美女每夜都來引誘他,但都不能讓和尚興起一絲邪念。

  美女在技窮後,在門外對和尚說:「大師定力如此堅深,我實在應該斷絕妄想。但縱是如此,大師您不過是達到忉利天此一境界而已,知道親近我一定會敗道,所以才畏我如虎狼。而即使您努力達到非非想天的境界,讓我親近你,也不過是柔肌著體,如抱冰霜;媚姿到眼,如見塵埃,但還是不能離乎色相。如果您修行到四禪天的境界,那麼花自照鏡,鏡不知花;月自映水,水不知月,才算是離了色相,如果能更進抵諸菩薩天的境界,那麼花亦無花,鏡亦無鏡;月亦無月,水亦無水;乃無色無相,無離不離,如此才是自在神通,不可思議。大師如果敢讓我親近您,而能真空不染,那麼我就會像摩登伽般一意皈依,不會再來騷擾您這個阿難了!」

  和尚自覺個人的道力足以勝魔,於是坦然答應。美女走近前來,對他偎倚撫摩,結果和尚不能自持,竟毀了他的戒體。事後他懊惱失志,抑鬱以終。(閱微草堂筆記;清‧紀曉嵐)

    故事一三七 勾當

  沭陽有一位某甲,是世家子弟,但年少時代形同無賴,他父親嚴厲約束,仍不時踰牆外出,和惡少們鬼混。在父親死後,就更肆無忌憚,放浪數年,耗盡家產,竟至貧無立錐之地,只好到一間寺廟裡當傭役。寺裡的和尚多金,但性情姦狡,只讓某甲做些輕便瑣事,而給他不錯的薪水,所以某甲很感激這位和尚。

  有一天,和尚在寺中密室備了酒菜,和某甲歡飲。飲到半酣時,和尚問:「聽說你父親在世時,曾替你給某氏女兒下了聘,你為什麼不將妻子娶進門?」某甲說他窮得娶不起,和尚問他要多少錢?某甲說:「大概要一百兩銀子,但她是富家千金,即使娶過門,我也養不起。」和尚又說:「我有一個辦法,如果你能讓妻子和我共享,我就替你出一百兩銀子,而且以後的生活費也都由我供應。」某甲很高興地答應了。

  在新婚之夜,等到賓客們離開後,某甲即走出洞房,而由和尚進去,新娘毫無所知,就讓和尚為所欲為。到了第二天,某甲才回來睡覺,新娘覺得不對,一再追問,某甲不得已才說出實話,並要求新娘不要說出去。新娘聽了,默不做聲。等到某甲出門又回來時,發現新娘已經上吊自殺了。新娘家人想不透女兒為什麼會自殺。但也找不出理由興師問罪。

  某甲因無錢為妻子下葬,暫且將棺材寄放在寺廟裡。和尚因貪戀新娘的美色,在晚上又打開棺材,姦淫她的屍體。剛好有一位小偷在樑上瞧得一清二楚,他去告訴大家,事情才敗露,結果和尚被判了死刑,而某甲後來也貧病而死。(耳郵;清‧羊朱翁)

    故事一三八 姦僧

  有一位遊方和尚懂得醫術,住在崧宅村的古廟中。廟外河邊停泊了不少漁船。和尚天天和某漁婦幹那風流勾當,當他在船上過夜時,就叫漁夫去睡寺裡的禪榻。後來,和尚遊走四方,漁船也和他相依飄蕩。三月間來到婁縣的小昆山一帶,漁夫忽然死了,和尚替他辦理喪事,各種殯葬祭品都準備得相當周全。

  這使我想起前人書裡所載治熙年間泖鹽的一位和尚,肆慾無度,不僅以山珍海味來滿足他的口腹,而且還由泖濱貧窮人家的婦女輪流陪他睡覺,後來被馬提鎮所殺。另外,超果寺的和尚們,更是幹盡了劫盜姦淫各種壞事,後來寺廟被百姓摧毀,在內室發現一道假壁櫥,破櫥而入,裡面別有洞天,藏著成群的紅粉佳麗和如山的金銀財寶,片刻就被眾人搶奪一空。由此可知空門中,到底是誰在無量千萬佛所種諸善根呢?(明齋小識;清‧諸聯)

    故事一三九 劫妻得僧

  江浙一帶,有劫婚的風俗。男女雙方已有媒妁之言,若女方忽然又三心二意,或者故意遲留不嫁時,男方就利用黑夜派人來搶劫新娘子,謂之劫婚。

  浦東有一小戶人家的姑娘,已許配某人,但仍和兄嫂同住。因兄嫂經常藉故向她未婚夫需索,而又不談婚期,她心裡很討厭,於是暗中和未婚夫通謀,約定時間,請夫家派人來劫婚。

  後來,她未婚夫家因某種原因,而未在約定的時間前來劫婚。隨後,姑娘的哥哥也因有事外出。某天晚上,嫂嫂忽然堅持要和姑娘換床睡,姑娘難以違抗,只好從命。原來姑娘的臥房較靠近外邊,嫂嫂和一個和尚素有姦情,乘丈夫不在而密約和尚前來幽會,外邊的臥房較方便。

  和尚來了以後,就脫衣上床,而嫂嫂則先到浴室洗澡,準備通宵野戰。想不到就在這個時候,姑娘夫家的劫婚者竟破門而入,照事先約定直接闖進姑娘的臥房。正躺在床上心猿意馬的和尚一時慌了手腳,連忙用棉被裹住自己的身體。

  劫婚者入房一看,棉被裡裹著一個人,以為就是姑娘,就扛著棉被呼嘯而出。此時,姑娘的未婚夫早已在江邊的船上等候。當眾人將棉被扛上船後,姑娘的未婚夫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美酒,想給未婚妻壓驚,想不到棉被一掀開,裡面冒出來的竟是個赤裸裸的光頭和尚。就在大家驚訝莫明時,和尚忽然從船上躍入江中,而被活活淹死。(蓴鄉贅筆;清‧董閬石)

    故事一四○ 和尚尋歡

  一兩年前,本埠(上海)的東洋茶館只有三五家,雖然妓女不少,但都品貌低劣,不過因為索費低廉,所以無論三教九流,想要消閒遣興的,也偶爾會去問津。如今則櫛比麟次,不下一百多家了。

  不久前,有一位遊方和尚來到寶善街的日昇日妓館,拿出三個佛餅,想要和日妓結大歡喜緣。而日妓也不吝玉體,爽快地答應上床候教。日妓的華傭勸阻說這是觸犯禁令的事體,此時和尚已脫個精光,遭此變卦,慾火不得發洩,怒火又被點燃,不肯干休,執意要幹那勾當的情景,令人不堪入目。後來經過巡捕再三勸導,但還是不聽,巡捕只好將他挾持出去。(點石齋畫報;清)

    故事一四一 尼庵多淫

  吳江的黎里鎮有不少尼姑庵,登徒子到庵裡遊玩,就像去逛青樓般。有位農婦認識青蓮庵裡的一個尼姑,她羨慕尼姑們的行徑,而經常寄宿於庵中,尼姑就引誘少年來和她姦淫。農婦的丈夫不時駕船來接妻子回去,尼姑心生厭煩,就和農婦密謀要殺死他。農婦起先答應,但不久又後悔。

  某日黃昏,農夫又駕船來接妻子回去。尼姑和她的姘頭假稱要到某處,請農夫載他們一程,而農婦也隨船同行。船行數里,天色已暗,煙水渺茫,四處不見人跡,尼姑和她的姘頭用力將農夫推入河中,農婦見狀大驚,想伸手拉她丈夫,但被尼姑阻止,農婦嚇得大哭,尼姑說:「若被人聽到了,妳一定會被處死,而我卻沒有什麼關係,因為王法是不殺僧尼的。」農婦相信她的話,只好忍住不哭,又隨尼姑回到庵裡。

  過了幾天,農夫的弟弟到庵裡來找哥哥,尼姑和農婦都說並未看到農夫前來。弟弟到處尋找,但都沒有人知道農夫的下落。到了年底,農婦回到家裡,暗中準備了酒食祭奠亡夫,向天禱告說:「你死而有知,就不要責怪我。」結果被農夫的弟弟偷瞧見了,破門而入,詢問她個中原故。農婦堅決不承認,弟弟遂將農婦和尼姑扭送官府,官府嚴加審問,農婦才吐露實情。(右台仙館筆記;清‧俞樾)

    故事一四二 失蹤的少年

  白下旱的西門大街上有一家茶館,離茶館一里多處有一間尼姑庵,庵裡的一位妙齡女尼每天都到茶館來買糕餅,和店員某乙眉來眼去,彼此有意,只差沒有進一步發展的機會。

  有一天,某乙向老闆請假,說要回家省親,但一去半個月卻還未回店。而某乙的家人見某乙許久未回家,也到茶館來探問。茶館老闆和某乙家人都向對方要人,相互詰難,數言不合,竟大打出手,差一點就要告到官裡去。

  此時,茶館有一位店員忽然想起自從某乙回家後,那位妙齡女尼也就沒到店裡來買糕餅。這種巧合讓他生疑,於是他夥同數人到尼姑庵裡尋找,但並未發現某乙的蹤影;隔日再去找,還是一樣。隨後大家雖到各處尋訪,但都毫無頭緒。

  自某乙失蹤後,前後算來已快兩個月,那名店員左思右想,還是覺得尼姑最可疑,於是又約人到尼姑庵裡做地毯式的搜索,結果還是什麼也沒找到。就在眾人要離去時,忽然聽到大殿的佛櫃下傳出呻吟聲,眾人頓覺蹊蹺,打開佛櫃一看,赫然發現躺臥在裡面的就是某乙,但形容枯槁,好像生了重病似的,已經不成人形。

  眾人攙扶著他回到店裡,仔細詢問,某乙才道出個中原由。原來他當天要回家時,經過尼姑庵門口,那名妙齡女尼邀他入內喝茶。兩人本就彼此有意,如今天賜良機,某乙見四下無人,就情不自禁和女尼在庵內顛鸞倒鳳起來。但想不到庵裡的七八個尼姑聞風而至,也都想分一杯羹,不論老少,一一與之淫戲。如此周而復始,久而久之,某乙的性器不堪剝削而萎靡不舉,尼姑見狀,就用熱湯浸泡過的布巾圈其男根,不消片刻,性器即又勃起,於是再度淫戲如前。如此經過一個多月,晝夜不歇地交合,某乙遂被掏得身頹氣弱,像生了重病似的。

  某乙在回家後,醫治了半年,身體才日漸復原,但終身都無法再近女色。而尼姑庵裡的眾女尼,在醜聞爆發後,被鎮民逐出還俗,另外找清淨老尼來當住持,才又恢復了平靜。 (蟲鳴漫錄;清‧採蘅子)

    故事一四三 海宏寺與益壽庵

  同治癸酉年間,蘇州海弘寺的和尚和益壽庵的尼姑,經人檢舉有姦通行為,官府指派高碧湄調查,證實無誤,和尚被鞭打一百下,遞解回原籍,尼姑則被勒令還俗,海弘寺和益壽庵亦遭查封,成為官產。海弘寺被改做管糧通判署,益壽庵則改做清糧公局。有數百年歷史的琳宮梵宇,就這樣毀於淫僧污尼之手,真是令人慨嘆。聽說醜事尚牽涉不少人,但高碧湄不願再予追究。唉,國法早就明文禁止婦女入廟燒香,奈何世人還要觸犯禁令,又傳播淫行穢事,真不知是何居心?(庸閒齋筆記;清‧陳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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