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新冠肺炎的爆發,全球股市在暴跌與暴漲間驚滔駭浪,讓人心情跟著七上八下,但我只能算個旁觀的局外人。
很多年前,我因親友慫恿,而去買了兩檔股票,股息收入看來是比定存要好,但也沒有再買賣。兩三年前,文友聚會,《無腦理財術,小資大翻身》的作者施昇輝就坐在我隔壁,他建議我可以買「0050」,我聽了雖有些心動,但到現在卻一直沒有行動;很擔心再見面時,他問我:「已經賺了多少?」
我想,除了我已經過了想要「大翻身」的年紀外,更重要的是我自覺並非「此道中人」,對投資理財一直缺乏興致,提不起勁。但這並不表示我對投資理財毫無概念,我對投資理財的看法,主要受到下面兩件事的影響:
喬治‧索羅斯是叱吒全球投資市場的傳奇性人物,他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一次大手筆是:一九九二年九月中旬,看準英國的經濟危機及英格蘭銀行堅守匯率的頑固政策,而大量放空一百億以上的英鎊,結果使得英格蘭銀行被迫退出歐洲外匯機制,並且讓英鎊貶值,而讓他在短短幾天內就賺進了十億美元。
喜歡索羅斯的人說他是投資舵手、金融怪才與洞燭先機者;討厭他的人說他是金融大盜、市場投機客和大鱷魚;但不管你給他什麼評價,他對投資市場的看法確實有讓人深思之處。
索羅斯所設立的投資理財基金叫做「量子基金」,為什麼會以「量子」為名?因為他認為投資市場就如同量子物理學,儘管有各種分析,但「測不準原理」才是它最重要的法則。在「測不準」的情況下,任何投資都有風險,但也需要冒險,而他就是一個敢於冒險的人。在四十年間,他操盤的基金平均年報酬率超過三○%,更曾經創下累積十年高達三三六五%報酬率的紀錄,這麼好 的投資報酬率,主要就在於他懂得如何冒險。
索羅斯畢業於知名的倫敦政經學院,但他說關於投資理財和經濟學,他個人在少年時代的冒險求生經歷教他的遠比倫敦政經學院還要多。
索羅斯出生於匈牙利的猶太家庭,十四歲時,納粹入侵布達佩斯,估計會有一半猶太人喪命的父親嚴肅告訴家人,若想活命就必須暫時忘記正常社會裡的行為模式,而要運用一切伎倆來冒險求生,結果他父親判斷正確,他們全家人也因冒險而倖免於難。
索羅斯後來回憶說,這段日子不僅是他生命中最刺激與快樂的時光,還為他後來的投資事業提供兩點幫助:一是不要害怕冒險,一是冒險時不要押上全部家當。雖然他勇於冒險,但他也強調他是一個「不安全感分析師」,心中常懷自己可能因犯錯而萬劫不復的不安全感,這使他永遠保持警覺,並隨時準備修正錯誤。
雖然在人生的投資方面,我也算是一個保持警覺的冒險者(譬如會讓很多人捏把冷汗的棄醫從文)。但也許在這方面已經滿足了我對冒險的需求,所以在投資理財方面,反而缺乏這種渴望。
另一件事是:一九六七年六月,美國《富比士》雜誌一時心血來潮,投資二萬八千美元買了二十八檔上市公司的股票,方法是將《紐約時報》的股票版釘在牆壁上,用擲飛鏢的方式亂射,射中哪家公司,就買該公司一千元股票。
重要的是在十七年後,這二萬八千元的股票增值為十三萬一千六百九十七元,獲利四七○%,換算成利息,平均每年有九.五%的複利。根據經濟學家馬其爾的分析,在同一期間內,只有極少數共同基金的獲利能力比它好。
也許有人會認為這只是運氣好,或者符合「分散且長期持有」的原則,但根據馬其爾的進一步分析,以電腦隨機購買股票所得到的結果跟《富比士》雜誌差不多,而且大大超越了由所謂專家操作的共同基金。
有很多一臉精明的證劵分析師,對今天早上或昨天的股市「為什麼」會漲或跌,分析得頭頭是道,但要他們預測明天、下個月、五年後股市的漲跌,如果長期記錄追蹤,那絕大多數恐怕都跟「路人甲乙丙丁」預測的、「射飛鏢」決定的或「概率」差不多,甚至更差。
這兩件事影響了我對理財投資的認知:因為投資市場牽涉的因素太多也太複雜,難以做有效的分析和預測,再多的思考和分析,都只能提供我們「看似有深度的幻象」,但大抵是事後諸葛亮,對預測未來基本上可能「沒啥用」。這樣的認知正好呼應了我對投資理財的「無感」或者為它提供「理論基礎」。
我雖然沒有因善於投資理財而「大翻身」,但也從未因金融海嘯、股市動盪而在床上「翻來覆去」。有所失必然也會有所得,那要看你怎麼看。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一點看法,跟其他很多人的看法顯然不一樣。但何必在意?馬克吐溫早就說過:
「如果大家看法一致,那賽馬場豈不關門大吉?」
發佈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