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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記7 乞丐的試驗
在羅斯福路等零南公車時,一個乞丐伸手向我「討錢」。
我說:「我沒有零錢。」他年約四十歲,衣服破舊,沒穿鞋子,但看起來比我健壯多了。
他說:「我可以找你,看你想給我多少,我可以找你零錢。」一副有備而來的專業化說辭。
我確實沒有零錢,它像一個甲胄,很方便地遮斷了我是否應該幫助這位看不順眼的乞丐的問題。但這個乞丐却輕而易舉地「解除」我的武裝,直接逼問我是否要幫助一個乞丐。
結果,我給他一張五十塊的,他找我四張十塊的。
札記8 亞歷山大大帝的難題
亞歷山大大帝說::「我來了,我看到了,我征服了。」
但他的難題是:「我征服了,我又看到了,我即將過去。」
當他横跨歐亞大陸幾千里,所向披靡,征服印度時,他「看到」東方的天邊還是那麼遙遠,他面臨是否「即將過去」的痛苦抉擇,最後他「想回去了」,結果死在半途,這使得他的一生成為一個完美的故事。
札記9 我對「專業缺憾」的恐懼
醫學教育是要訓練我成為一個專業人員,譬如說成為割胃的專家,或者某種荷爾蒙的權威,或者判讀腦波的能手。我怕我成為這樣的專家,因為「專家」同時意謂著「缺憾」。
結果我比學醫的朋友懂得更多的文學,比搞文學的朋友懂得更多的心理學,比搞心理的朋友懂得更多的醫學,像姜子牙的坐騎「四不相」,沒有人會認為我是他的「同類」。
但我遲早必須「自由」地選擇自己的「有限性」,在一個狹小的窗口「典當」自己的生命,以換取安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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