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514 「毒殺袁世凱」行前合照

在宜蘭的午後，走進李科永紀念圖書館，本想到附設的三隻貓咖啡館喝個下午茶，發現二樓有一個「當讀報聲響起——蔣渭水紀念特展」，先好奇入內參觀。

展場不大，以圖文資料為主，大部分是以前看過或知道的，但也有一些是前所不知的，其中一張照片特別引起我的興趣，照片名稱為：「毒殺袁世凱」行前合照。

照片下面的說明寫著：大正二年（1913）7月，蔣渭水等6位醫學校學生及2位國語學校畢業生等復元會成員，因不滿袁世凱擴權而提出暗殺袁世凱的計畫，密謀以霍亂病菌來毒殺袁世凱，計畫最終因警備嚴密而失敗。除袁世凱外，蔣渭水也曾經計畫以病菌暗殺日本皇室，但同樣以失敗告終。

照片中人：後排左至右，林錦生、蘇樵山、曾慶福、蔣渭水；前排為林木土、翁俊明（註：旅日歌星翁倩玉的祖父）、杜聰明、魏清德（註：魏火曜之父，國語學校畢業生，日治時期台灣重要作家，文化協會成員）。

看著照片，我想起四十幾年前去拜訪杜聰明時，聽他提起這件事：當年是由他和翁俊明帶著從實驗室取得的霍亂菌，裝在「魔法瓶」裡，從基隆搭船到神戶，再轉往大連，然後搭火車到北京。

原本計畫要將霍亂病原菌投入北京水源地的水池中，但因北京水源地的水池不像台北是開放式的，而且戒備嚴密。經過幾天，又覺得好像被跟蹤，而不得已放棄。

當時聽他這樣說，雖然不好意思問他：含有霍亂菌的自來水送出去後，袁世凱不見得會喝到，若是其他老百姓喝了而染病，怎麼辦？

雖然有點不切實際，但當時聽後還是為他們能有這樣的浪漫情懷喝采、感佩。

如今看著照片中人的神色，讓我感受到的不正是荊軻出發去刺秦王前，那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氣氛嗎？

想起自己學生時代，也曾有過一些浪漫情懷，但比起這些先輩，那就太小巫見大巫了。有些想法也許不切實際，但就是不向現實低頭，to dream the impossible dream， to touch the untouchable star，方能稱為浪漫吧？

看完展覽，來到一樓三隻貓咖啡屋，點了兩杯黑咖啡和點心，找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來，悠閒品嘗；回味剛剛看到的那些。

到各地去尋覓、發現、靜觀各種人有過的各種浪漫，成了適合兩個老人的簡單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