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748 萊園的鐵砲碑,南天宮裡的林文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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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在網路上遊走,發現霧峰萊園有一座頗具歷史意義的鐵砲碑。

 正在納悶自己怎麼沒有印象,找出今年二月到萊園所拍的照片,看到當時曾從遠處拍過它,但以為只是普通的石碑,沒有近前細看,結果就錯過了。

 日前又從台中專程來到霧峰萊園,因為有明確的目標,很快就找到了鐵砲碑。看起來就像一座傳統、普通的石碑,是林獻堂在1921年所設立,石碑的正面簡述了發生在這裡的一段歷史:

 1862年,戴潮春起兵抗清後,其手下林晟帶領三萬六千大軍來攻打支持清廷的阿罩霧林家。當時林家的精銳部隊都被下厝林文察帶往大陸去協助平定太平天國,局勢岌岌可危,幸賴東勢羅冠英與太平林家族人的支援,還有庄內僅有的幾座大砲,在頂厝的林文鳳帶領下以寡擊眾,才擊退林晟的大軍。

 60年後,林獻堂為恐子孫忘記這段歷史,而設立了鐵砲碑,相傳碑前原有一尊鐵砲,但已不知去向。讓我更感興趣的是石碑背面所刻林獻堂為此而寫的一首詩:

 「紅衣斑剝土花鮮,掣電風雷世局遷。即墨解圍雖用火,晉陽不陷定由天。每談浩劫驚餘燼,漸恐流傳誤後賢。六十年間吊陳跡,兩行清淚墜碑前。」

 在戴潮春事件中,我個人是比較同情戴潮春的,也不認為「勝利者」就是「正義」的一方。在讀到「晉陽不陷定由天」時,隱隱感覺林獻堂對當年霧峰林家沒有失陷,其實有著「天意」或「偶然」的成分,這也讓我對他的「兩行清淚墜碑前」特別有感。

 既然來到了萊園,我們就順路去看位於宮保第後面的南天宮。以前經過,只覺得它是一間普通的媽祖廟,沒有參觀的太大興趣,但在最近知道宮中有一尊可能是全台唯一的林文察雕像(神像)後,又想來看看。

 林文察是霧峰林家第五代族長,林文鳳擊退林晟的軍隊後,在大陸的林文察也奉命帶兵回台灣剿平戴潮春之亂。當時他恭請一尊媽祖登船護佑船隊平安回到台灣,在平定戴潮春之亂後,將隨行渡台的媽祖神尊安奉於林家大廳供族親敬拜,後來又在公保第後方搭建公廳奉祀,供一般信眾膜拜,也就是現在的南天宮。

 我們來時,南天宮經過數次改建,頗具規模,但所看到端坐在神龕正中央的媽祖神像顯然不是當年林文察帶回台灣的那尊。我從國家文化資產網得知,當年隨林文察來到的霧峰林家的「船頭媽」是重要文物,目前保存在南天宮裡。

此圖翻拍自南天宮編印農民曆

 好奇詢問廟方執事,始知珍貴文物沒有公開展示,不過神龕的角落有尊複製的「船頭媽」。他好意告訴我們方位,但因神像眾多且神袍遮掩,看不清楚,只能翻拍南天宮自行刊印紙本資料裡的照片給各位參考。

 上二樓去尋找林文察的塑像,還是不見蹤影。只好再請教廟方執事人員。這次換他好奇問我為什麼想看林文察塑像?我說只是個人老來的一點興趣,他露出一個理解的笑容,帶我到左邊夾樓供奉媽祖聖父母的偏殿裡,終於看到了身穿清朝官袍、頭戴官帽的林文察,臉龐比我想像還要來得瘦削。

 林文察一生傳奇,功名顯赫,死後追贈太子少保,諡剛愍,「宮保第」就是以他的官銜命名。在清朝時原建有專祠祭祀,後來消失了。這尊「剛愍公」神尊是2021年復刻的,看起來還相當新,我想他被放在媽祖的聖父母殿只是暫時的權宜,日後應該會有更合適的場所。

 離開霧峰林家,心裡變得比較踏實。就像林獻堂所說,讓林家子孫、台灣人和自己記得過去的歷史和一些重要人物,總是好事。

(文:2024 / 10 / 14  照片:2024 / 9 /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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