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從台中市北屯來到南區的和平國小前,停車。
和平國小是我小學一年級到二年級上學期一小段時間就讀的學校。記得當時的校門很小,進了校門,右邊有一個小花園,花園裡有一座半身的雕像。教室都是一樓的平房,操場外面就是稻田。
我和妻子在校內走了一小段,想不到學校如今已成如此規模,完全不復舊貌。但舊貌到底是什麼,自己也說不上來。雖然對學校本身的記憶變得模糊,但也許是剛接受教育吧,有些特殊的經驗還很鮮明。
一個是父親帶我去入學時,老師拿出一堆將雞鴨鵝照片各剪成兩半的照片,要我將牠們拼成完整的雞鴨鵝,從未玩過這種遊戲的我覺得很新奇,當然也是順利過關。後來才知道那可能是當時要測驗入學學童是否智能不足的一種方法。
還有一個是兒童節學校舉辦遊藝會,晚上父親帶我到學校去看表演,演出什麼也忘了,只是有一個節目的舞台像布袋戲的戲台,好幾個學長打扮成小鳥站在像樹枝的布景上,然後每隻鳥的兩隻腳居然都還會動。當時覺得很驚訝,父親告訴我才知道,那些腳是站在後面的同學戴著手套的手去裝扮的。但這對鄉下小孩來說是很大的刺激,所以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另外有一次是下課後,和同學到操場外的稻田間玩耍,結果不小心跳到田埂外面插秧不久的水田裡,全身濕透還沾滿了泥巴,我嚇得放聲大哭。但奇怪的是接下來如何善後,我竟已完全失去記憶。
在要離開和平國小時,看到警衛室旁邊的牆上掛著一塊「台中樹仔腳公學校1920創校」的看板,讓我感到驚奇,也想起某件往事,而特地過去和它留個影。
我後來在有了些見識後知道,和平國小的前身是日治時期的台中樹仔腳公學校,歷史悠久。當年我進台大時,在大一國文課自我介紹的作文裡說:「我自台中來,我的故鄉樹仔腳出了第一個到北京大學念書的台灣人劉錦堂……」。
劉錦堂出生在台中頂橋仔頭,就讀樹仔腳公學校,後來考進東京美術學校油畫科(黃土水於同一時間在同校的雕塑科),畢業後又到北京大學中文系就讀,並在北京美術學校教書,代表畫作有《台灣遺民圖》《棄民圖》等,雖然長年在大陸,但對故鄉台灣卻有著無盡的思念。
劉錦堂不若江文也、黃土水那樣有名,但也是重要的「台灣出土人物」。在這裡記上一筆,不只是希望大家能認識這位台灣先輩,也是想為我曾經短暫就讀過的和平國小增添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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