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627 從西湖彭城堂到銅鑼重光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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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從台北專程來到苗栗西湖鄉,除了去參觀吳濁流藝文館、吳濁流在此教書的四湖公學校(今西湖國小)、出現在他小說裡的店仔街外,彭城堂(劉恩寬古宅)是我們想探訪的第二個目標。

 劉恩寬可以說是早年來西湖拓墾、最具代表性也最成功的一位客家人。1752年(乾隆17年),26歲的劉恩寬從廣東陸豐帶著一根扁擔隻身來到台灣,落腳苗栗四湖庄(即今西湖),靠當傭工維生。因在家鄉的父母年邁,曾返鄉探親三次,父母過世後,回台繼續當傭工,年近四十時,以積蓄的佛銀百餘元購得更多土地開墾,並在42歲時娶18歲之陳氏女為妻,後育有五子,家境也逐漸康泰。從第二代起,家道更見隆盛,已成為可以自雇傭工的地主。

 彭城堂始建於1760年,原是劉恩寬的老宅,後來經過整修,將老宅改建成劉家的宗祠——彭城堂。我們抵達時,感覺它是一個相當典雅、前埕非常開闊的三合院,堂前兩根圓柱上的對聯:「克勤克儉繩祖武」、「課耕課讀貽孫謀」,說明了客家人勤儉持家、晴耕雨讀的優良傳統。

 堂外右側可見兩對四座的旗杆石座,一對是咸豐8年為附貢生劉錫金、劉錫瓚所立。另一對是光緒14生為恩貢生劉廷珍偕男附貢生劉聯科所立。

 劉家在家道豐厚後,開始注重教育,設立私塾培養子弟,在有清一代,經由科舉取得貢生(恩貢生、拔貢生)、廩生、庠生與透過捐納而有大學生(例監生)、例貢生、附貢生等功名的劉家子弟相當多,而成為地方上有名望的士紳階級,也是官府和庶民間重要的溝通橋梁。即使到了近現代,劉家子孫接受現代教育,獲得博士學位,在醫學、科技、工商、文藝領域嶄露頭角也所在多有。

 我在2020年第一次去西湖時,對劉恩寬家族的認識僅止於此。但最近一兩年因偶然的閱讀發現。在劉恩寬多達三千多人的子孫中,有一位劉肇芳醫師引起我特別的注目或興趣。

 劉肇芳(1908-2004)畢業於日治時期的台北醫學專門學校(台大醫學院前身),畢業後回到故鄉銅鑼,先在東海醫院行醫,後來在銅鑼火車站附近創立重光診所,活人無數。他有一個女兒劉慕沙,是個前衛女性,與軍中作家朱西甯通信認識,兩人私奔,登報結婚,育有朱天文、朱天心和朱天衣三位才女,成了台灣文壇佳話。

 我只聽過朱家三姊妹的大名,卻素不相識,好像也沒看過她們的作品,但因為在我和妻子的「發現台灣之旅」中,發現她們和劉恩寬有這樣的淵源,所以在我們第二次到西湖時,又特別轉往銅鑼,去看看因拍過電影而成為名勝古蹟的重光診所,滿足自己的一點癖好。

 (文:2024 / 5 / 1  照片:2020 / 5 / 31    2024 / 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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