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燒毀的苑裡傳統市場沿著為公路往下走,經過一些賣魚賣肉的攤販,忽然看見一道深鎖的大門,門內是一棟紅磚鋪地的老宅,與周遭的雜沓相較,讓人頓時感覺無比的清靜。
老宅正廳的的門楣上刻鏤著「汾陽世澤」四個字,主人應該是姓郭。沒錯,這正是有「台灣現代民族音樂之父」尊稱的郭芝苑的故居。
幾乎是音樂白癡的我,在到苑裡之前,才第一次聽到郭芝苑的名字。上網了解,也才曉得自己是多麼地孤陋寡聞。
郭芝苑從小就被附近宮廟酬神的歌仔戲、南北管、車鼓陣等台灣傳統民間音樂所吸引,也從家裡的留聲機及父親的小提琴演奏裡接觸西方現代音樂。
對音樂情有獨鍾的他,在臺南長老教會中學(今長榮中學)讀了一年後,就前往日本進入東洋音樂學校及日本大學藝術學部作曲科深造。
在日本,他結識仰慕已久的江文也前輩,兩人相見恨晚,大談尼采哲學、波特萊爾的詩與馬拉美象徵主義,充分顯露那個年代台灣知識分子的精神樣貌;並在江文也的感召下,決定致力於台灣民族音樂的創作。
1946年回到臺灣後,曾短暫任教、擔任電影戲劇的配樂,45歲再度到東京藝術大學音樂部作曲科深造,返台後先在台視、後至臺灣省交響樂團擔任作曲工作。
他的創作類型及風格非常多元,包括管弦樂、歌劇、室內樂、協奏曲、鋼琴曲、合唱曲、藝術歌曲、童謠、流行歌曲等應有盡有,其中有不少在台灣均屬開風氣之先的創作,也擅長將他熟悉的台灣元素融入現代音樂中,兩度榮獲國家文藝獎的肯定。
大家耳熟能詳的《鯽仔魚要娶某》《嬰仔睏》等台灣民謠,都因郭芝苑的作曲而使它們臻於藝術歌曲的境地。除了這兩首,我還在youtube聽了他作曲、用台語吟唱的《紅薔薇》和《楓橋夜泊》。
在靜靜聆聽下,讓我由衷感覺母親教我的語言,透過藝術的轉化,也可以成為一種很高雅的形式;而用台語吟唱的《楓橋夜泊》也別有一番韻味。
藝術家讓人感念的,不就是這樣的工作嗎?
行前先惡補這些資訊,然後再來苑裡看郭芝苑的故居,雖然不得其門而入,但也是滿心歡喜。
有人在推銷,要為台灣每個鄉鎮找出有代表性的作物或美食。但我認為,找出一個有代表性的人物,譬如來到苑裡就想起郭芝苑,去到通霄就想起朱銘,可能會更有意義吧?
(照片攝於2023/7/12)
《鯽仔魚要娶某》
《楓橋夜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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